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姥爺至今已經(jīng)走了整整九年,走的時候85歲,然而一家人對他的思念卻越來越濃,記憶也從不模糊,母親也時常同我講關(guān)于姥爺?shù)氖虑椋谀赣H的記憶里,姥爺是個節(jié)儉持家但卻不占公家便宜、很正直的人?!澳憷褷斒莻€有正式工作的人,那個年代有工作的人并不多,當時他創(chuàng)立了木器廠,成全了很多無職無業(yè)的人,那時候創(chuàng)業(yè)艱辛,很多家伙事都短缺,公家也窮,他經(jīng)常趁著姥姥不注意的時候就往單位偷東西,老頭一輩子剛正不阿,去世的時候還有和他年齡相仿的人來磕頭祭奠,當時你舅舅們攔著,說年齡都差不多,鞠躬就行了,但來祭拜的人卻說‘沒有老宋頭,就沒有我們現(xiàn)在啊’”。還記得去年夏天的時候,我們單位劃片負責人口普查,一天走到一戶人家的時候,他說自己原來在木器廠工作,我忍不住問你還記得宋書教嗎,那人激動地說“那咋能不記得,那是我們的老領(lǐng)導(dǎo)啊,他帶領(lǐng)我們創(chuàng)業(yè),小姑娘,你是他的什么人啊”“他是我的姥爺,我是他外孫女”“老爺子現(xiàn)在還在嗎”“已經(jīng)不在了....”“老爺子那時候不容易啊”說完這話我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,我起身離開去了別家。
姥爺是個不多言多語的人,有時候姥姥看不慣我們這些晚輩上躥下跳的淘氣,就嘮叨我們,但姥爺看我們淘氣不但不吱聲,還笑著說這淘氣包。唯有一次,看見姥爺真的生了氣,據(jù)我和我小姨家的妹妹回憶:姥爺看見小孩從來都是樂滋滋的,對我們隔輩人極其親切喜愛,當時妹妹也就四五歲,小孩調(diào)皮拿著笤帚挑逗我母親,還沒等我母親說話,姥爺就有點發(fā)脾氣的說“丫丫,把笤帚放下,不許懟你二姨?!庇洃浝锏奈覀冋嬲媲星校哪?、脾氣以及他的儉樸。雖然姥爺是個退休干部,可他從不托大,退休后夏天還在自己的園子里種了好多的菜,那時候孩子們都已經(jīng)成家立業(yè),只剩下老兩口,園子里吃不完的菜就起早賣給菜販子或者住樓房的人,賺的錢一毛兩毛五毛的捋好攢起來,那樣勤勤懇懇,一輩子無論是對待生活還是工作都任勞任怨、無怨無悔。
姥爺患病那年剛好我要去上大學,那個暑假,我經(jīng)常能看見姥爺自己拄著拐棍在院子里慢慢行走,他的背影很瘦很小,看著讓人心疼。但是他從來不表現(xiàn)出來,害怕姥姥和兒女們擔心,就這樣一直忍到生命的盡頭。在我上大學臨行前去和姥爺告別,那也是最后的告別,當時姥爺囑咐我說上了大學好好學習。我沒有告訴任何人,其實我很后悔沒有多抽出一些時間陪伴他。
龍應(yīng)臺說“我慢慢地、慢慢地了解到,所謂父女母子一場,只不過意味著你,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”。我看著姥爺?shù)谋秤霸絹碓竭h....(作者:唐世源 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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